金武关城门边的小巷子里, 指骨分明的手挑开车帘,靠在窗子边的人,目不转睛盯住城门的方向。
城门马车前, 阳光下的红裙飘舞, 苏云青面色柔和与林阔又说有笑, 心情愉悦。
“陛下, 龙体未好,莫要染了风寒。”周叔说道:“您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
一路尾随,从林府搬运行囊到城门交谈甚欢。
“一个时辰了。”萧叙嘟囔一句, 随后立马变了脸, “他们到底有什么话,要聊这么久。”
周叔顺方向看去, “林大人辞官,夫人亲自批奏折。凉州路行千里,林大人此一去,怕是难再与夫人会面,只能信纸书信往来。”
萧叙五指攥皱帘子, “书信往来?”
周叔察觉他的情绪,提醒道:“夫人一心扑在生意上,若是联系不到林大人, 恐怕会不惜千里赶去凉州。”
“哼!”萧叙一把甩开帘子,帘子晃动, 遮挡窗户, 他闷在马车里,还没个眨眼功夫,声音便从里传出,“还在聊?”
远处城门, 林大人目光纳着光迹,注视着苏云青,弯起眉眼,不知与苏云青说了什么。离行前,浅浅拥别。
周叔心中一惊,紧忙转头看向紧闭的帘子,还好帘子遮挡了视线,他这才想起,还没回话,“还、还在。”
“有什么事,要聊那么久!”萧叙不悦的话从车厢里传出。
周叔长叹口气,“陛下,恕臣多嘴,若是心有不悦,不如前去接夫人回宫。”
昏暗的车厢里静了片刻,沉闷闷传出一句。
“她会生气。”
周叔怔了一会,倒是千想万想,从未设想过这一句。
扰了苏云青,她确实会生气,脾性怪得很,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说走就走,说不要就不要。潇洒果断,逼急了,小猫爪子比老虎还毒。
修长的手指,再次悄悄挑开帘子,窥视立在城门前目送林阔远去的苏云青,飘逸的长裙随风而摆,缕缕发丝透着光迹,静静站着便美得动人心魄。
“她说她爱我。”萧叙嘀咕了一声。
声音太轻,周叔没听清,“陛下说什么?”
“他们在凉州……真的拜堂入洞房了吗?”
周叔无奈揉了揉眉心,“陛下,您已经问一天了。他们是拜了堂,旁人口中二人也确实恩爱……”
帘子气愤垂了回去。
周叔:“但,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夫人与林大人只是关系较好的朋友,就像阿钥和芳兰一样,若真与林大人有感情,又怎么会回到京城,又怎么会不踏上林大人的马车。”
话音刚落,帘子再度撩开。
“夫人接下来是什么行程?”
周叔从怀里取出记录的事迹,“夫人这几日繁忙,要跑几处地方处理铺子里的事,和万草堂的事,回寝时间恐怕很晚。”
萧叙望着她的身影沿着热闹的长街悠闲慢步。
“朕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消息虚实未定,近日城内是否有异动?”
“有。”周叔汇报道:“斛谷将军把苏济塞进了金子箱,每隔几日送来残肢碎片,想要夫人花钱赎人。”
萧叙眸光一暗,“血猩的东西,别叫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