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悬渊……以及他那身新换的衣服。
“咔嚓咔嚓——”
这是酒杯碎裂的声音。
有宾客一脸惊恐地望着前面——白发银眸的青年硬生生将手里的酒杯捏成了碎片。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游殊白面无表情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说道:“抱歉,手滑了一下。”
“……”
其他人讪讪笑了笑,连声道:“没事,理解理解。”
另一边,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人,殷长厌直接沉着脸拂袖离去。
迦楼罗跟在他的身后,却是飞一会儿忍不住回一次头,可直到它离开,它也没有等到它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回过头来。
一颗鸟心顿时变得哇凉哇凉的。
殷长厌的离开并没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谷麟还在时刻关注着这个魔修,当看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席位的时候,他马上吩咐身边的师弟师妹去封锁住宗门,擒拿这个魔门圣子。
只不过……
“谷师兄,那魔修一出去就不见人影了。”
谷麟闻言皱了皱眉,沉吟道:“继续找,各个传送阵点长老们皆已就位,他逃不出上衍郡的。”
“是。”
谷麟这边的动静没能瞒过另一双眼睛。
洛清霁端坐在席位上,在一众逐渐放松下来的宾客中,他这副依然疏冷清贵、正襟危坐的模样与周遭喧闹的宴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他就坐在这里,看到了游殊白的失态,也看到了殷长厌的愤然离席,更看见秦悬渊那一袭与身旁少年相得益彰的红衣。
他们走在一块,颜色相近的衣裳让人一眼就能知晓他们彼此间亲密的关系。
——宛若一对壁人。
有那么一瞬间,洛清霁也说不清他心中那股烦闷的情绪是什么。
明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该难过该烦躁的应该是洛清澜才对。
洛清霁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端起了酒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苦涩的烈酒已经入喉。
“咳咳……!”
他被刺鼻的酒味和灼烧的口感给呛得忍不住咳出了声。
向来在大长老的管教下活成了苦修者的妖族大殿下哪里喝过酒?
这是洛清霁第一次去尝试这种曾经被他认为只有心志不坚定的妖才会去沉迷的堕落之物。
烈酒的浓度很高,而酒精所带来的刺激似乎也能让妖暂时压抑住内心深处那一丝不该有的旖旎。
宴席的气氛正热,洛清霁却拒绝了所有前来试图攀谈的人或者是妖,选择独自坐在角落里默默饮着酒。
……
迎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秦悬渊不是没有感觉到其中掺杂的一些恶意和敌视,类似的目光他早在秦家经历过无数次。
这些恶意并不能使他当场露怯,相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握住了薄倦意的手。
面对少年面露疑惑的神色,秦悬渊垂下眼帘,让长长的睫羽轻拢住双眼。
他嗓音低低地开口:“这里人好多,他们都在看着我们。”
秦悬渊的这一句所言非虚。
寿宴上的宾客确实多,盯着他们看的人也很多。
只是他眼下的这个神态再加上这句话,落在薄倦意的眼中瞬间就让少年误解了。
他以为秦悬渊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想想也是,对方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一个孤苦无依的散修,从下界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甚至就在刚刚之前,对方穿的还是一身最便宜的衣裳,用的还是宗门子弟都不屑于去买的下品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