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带你一把。”
听到他这样说,那力夫也不好再继续反驳了,只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显然并不太赞同这种事情。
而暂停结束对话的两个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会全程都被另外的两个人所听见。
“……这两个力夫应该是在偷偷做着船上不允许的事情。”
薄倦意又在和秦悬渊轻声咬着耳朵。
即使他知道这两个力夫看不见他们,但在说这种悄悄话的时候,少年还是会不自觉地往剑修的身边贴了贴,凑到对方的耳边来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犹如被羽毛轻轻掠过。
有点痒。
秦悬渊垂了垂眸,他的指腹在珠络上缓缓摩擦,嘴上却回应道:“他们在走私。”
“走私?”
这是个薄小少主会略微感到陌生的词语。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他只需要坐在那里,自会有底下的人为他源源不断送来许多的珍宝。
也因此,薄倦意根本想象不到,在最底层的生活里有些人是怎么讨日子的。
秦悬渊却亲眼见过。
上一世,他在地宫最开始那段逃出来的日子里,过的很是狼狈,甚至为了躲避追赶,他曾冒充奴隶被那些奴隶贩子当成货物一样走私运输。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外面世界的秦三少,第一次见识到了为了钱为了利益,有些人可以不顾一切地抛弃底线。
秦悬渊没有选择同流合污。
哪怕他再缺钱,日子过的再艰难他也没有想过去做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
在吃穿住行上,他可以无限压缩自己的欲/望,餐风露宿,粗布麻衣,他都可以不在意,但原则这种事情,一旦撕开了一点口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薄倦意很少听过秦悬渊提及自己的事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修在外面过的是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薄倦意想,愿意承受苦难的人,他心里一定有更高洁的品质,才能在痛苦和堕落之间守住本心。
他握住了秦悬渊的手。
剑修的指腹上可以碰得到练剑磨出来的茧子。
和少年相比,秦悬渊的手实在是太粗糙了,一看就是经常需要干活的一双手。
毕竟在秦家的时候,秦悬渊空有少爷的名头,享受的却是连府内下人都不如的待遇。
而皮肤娇嫩的薄小少主却并不嫌剑修的手会硌到自己。
他用双手握住了对方。
“以后,我会陪着你。”
少年咬着唇说道,他的嗓音很轻,语气却很慎重。
秦悬渊的眸色怔了怔,随即他回握住了少年的手,剑修低声说了一句:“好。”
过往经历的那种种磨难,秦悬渊并没有太过耿耿于怀,他的本意也不是用这种事情来博取少年的同情。
但少年主动选择握住他的时候,剑修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涌现出一股柔软、被包容的感觉。
再锋利的剑刃也需要一柄愿意接纳他的剑鞘。
而薄倦意就是秦悬渊的剑鞘。
……
待那两个力工走后,薄倦意和秦悬渊也终于发现他们能推开通往甲板的那扇门了。
咸湿的海风扑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新鲜的空气。
空气?
薄倦意愣了一下,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外面似乎并不是海底。
他们眼前的是海面,一望无际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