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任有些心惊。
“这人又是……?”
在一片哑然无声的寂静中,他压低着嗓音向余湘湘问道。
只是这一次,已经有人提前替余湘湘给他做出了回答。
“老祖。”
薄倦意神色欣喜地望着那站在船首的白衣人。
他这激动的神态还引得温平任连连看了他好几眼,恍惚间还以为是他看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这向来神色冷淡矜贵的小少爷……脸上居然也会流露出如此激动,甚至是有些雀跃的表情?
与之相比之下,秦悬渊的脸色可谓显得要平静许多,剑修抱剑站立,他的目光遥遥地落在了那白衣人的身上。
他看着对方漫不经心地投下视线,那平淡漠然的眼神只是随意地往他们身上一扫,就足以让底下的众人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寒意。
众人还来不及感到心生畏惧,就见那白衣人的视线已经迅速掠过了他们,最终落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
他无需任何言语,早就学会了揣摩上意的鸾凤已经自发地来到了它小主人的身边,它亲昵地用领羽蹭着少年的脸颊,又不停地徘徊环绕在薄倦意的周身。
在薄倦意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它时,鸾凤立刻将他背起,随即一跃展翅,将小主人带回到白衣人的身边。
直到这时,众人才感觉那股如芒在背的寒意消失了。
余湘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有空去回应温平任刚才的问题。
“这是薄家的老祖,邃霄剑尊薄云烨。”
温平任闻言一怔,他的嘴巴慢慢张大,逐渐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吃惊地望着白衣人所在的方向,语气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位就是邃霄剑尊?!”
不怪乎温平任会感到如此震惊。
薄云烨的名号上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大部分的人而言,邃霄剑尊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符号,他代表着剑道的至高点,是天下剑修所敬仰崇拜的对象。
即便不是剑修,温平任对这样一位强者也是仰慕和恭敬居多。
结果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所仰慕的对象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温平任能不大吃一惊吗?
而余湘湘看见温平任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对方不相信她说的话。
“不信你看看你的四周,除了剑尊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仅凭一道剑气就可以使得巨浪冻结?”
温平任:“……”
还真没人能有这个本事。
只看他们周遭,厚重的冰层完完全全将巨浪给包裹住了,它在被冻结的一瞬间还维持着向前俯冲的姿态。
汹涌的水流、倾倒的住屋、断裂的桥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剑气之下无声无息地“静止”了。
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邃霄剑尊能够在瞬间之内做到这一剑霜寒的程度了。
……不对!等等!
温平任突然想到薄倦意刚才喊的那一声。
“老祖?那小少爷和剑尊是什么关系啊?”他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湘湘闻言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问这个?你不知道我薄师兄是剑尊的亲徒吗?”
温平任沉默了。
他哪里知道薄倦意的来头竟然这么大?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个薄家的旁系而已。
想到这里,温平任顿时扭过头看向秦悬渊,不会这也是哪位世家名门出身的公子哥吧?
而秦悬渊接触到温平任的目光,剑修神色淡淡地开口:“我是个散修。”
哦,散修啊。
温平任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