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看着屏幕里那张脸,心口忽然泛起一阵细密而酸楚的悸动,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等结束工作?……再?联系你。”
这句话像钥匙,瞬间解开了晏唯眉宇间的轻褶,她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
姜弥见状抿了抿唇,心说,又被骗了。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指尖正要按下结束通话的红色按键,晏唯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更低沉柔和:“弥弥。”姜弥动作?一顿,抬起眼,重新迎上屏幕里那道专注的视线:
“你怀疑过吗?”晏唯轻声问。
姜弥微怔:“怀疑什么?”
晏唯顿了片刻,唇角淡淡弯起的弧度,她似乎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
她说:“没什么。”
顿了顿,又说:“姜弥,等结束这件事,我们?见一面吧。”
姜弥看到了厄运消散,重新开始一切的影子。
又似乎晏唯只是要开始忙碌起来,她平铺直叙地告诉她这么一句话。
从片场到晏唯住的地方只要半个小?时,她们?近的几乎可以随时见面,但她们?都?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见面时候,所以这话又让姜弥有一丝难受。
这一刻的晏唯回到了过去那个理智到有些冷漠的晏唯。
姜弥说好。
晏唯说:“你挂吧。”
于是姜弥挂断了电话。
她思绪游荡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她重新点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在某段时间让她非常熟悉的备注。
如心跳般响动的“滴”声,让姜弥有些忐忑。
隔了好久,就在她以为应该挂断的时候,那头接了起来。
“姜弥?”
姜弥应声:“莫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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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于都?街边的咖啡厅里浮着微凉的空气。包厢靠窗,百叶帘降下大半了,窗外?偶尔有车灯划过,短暂地照亮包厢内的一角桌椅,又迅速暗下去。
屋内静得能?听见糖块在杯子里融化的细响。
姜护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没绕弯子,直视晏唯:“你和姜弥不合适。”
晏唯没立刻回应,只是轻轻眯了下眼,垂眸睨着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无声地笑了笑,弧度很浅:“合不合适,你说了算?”
“我说了不算。”姜护语气?平稳,眼神却锐利:“但我家老姜说了算。你既然查过我们?家,该知道我和姜弥都?是被收养的。我妈待姜弥如珠如宝,没让她吃过半点苦。”
她稍作?停顿,身体微微前倾,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讽刺:“你说,要是让我妈知道,她那个阳光开朗、善良活泼的女儿,现在被你搅得心神不宁、寝食难安,随便一查你的身份就全是烂账,还有那么一个令人费解的家庭……到时候,我妹妹是会站在养育她长大的家这边,还是你这边?”
那酒并不烈,咽下已有片刻,但此刻晏唯却觉得一股灼热感才迟迟地从唇齿间蔓延开,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
是哪一个字让她一瞬间痛而焦躁呢?
她不着痕迹的深呼吸着,那种血管快要爆炸的感觉,正在迅速地占领她的所有器官和神经。
她感觉到一丝痛。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