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打金銮殿(1 / 2)

第386章 打金銮殿

哗啦啦大理城内,烟尘四起,坚实城墙战痕遍布,两人不过争斗几招,半个大理城墙都被拆下,无数碎石顺着豁口滚落在地。

「咳咳烛九天咳嗽几声,吐出几口黑血,伴随着烟尘缓缓散去,他的身躯也缓缓化作人形,

不过下半身已完全被石锥碾碎,无异于腰斩,这种伤势,便是烛九天,也是必死无疑。

但烛九天脸上并没有什麽懊恼不甘悔恨的歇斯底里,反而大口喘了几口气后,挤出一丝笑。

「好功夫,若我也会化虚仙术,怎落得如此境地———」

赵无眠并不知这化虚之法对烛九天的化龙术有什麽帮助,他也懒得多问,只是抬手抹了把嘴角血液,走至近前,

「酒儿当年拜你所赐,毒质入体,给句痛快话,可有解药?」

「我这身毒功,触之即死,武魁也难以幸免,萧酒儿能苟活二十年,已是得天独厚我又怎会为自己的毒功调配解药—怎麽?你还觉得,她没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找到她,那她便是一天没死。」

「天真—」

他笑了几声,继续道:「但你这身武功—人不人鬼不鬼了大半辈子,到最后,却还是栽在你手里」

「你自己想尽法子将自己炼化为蛊,此刻反而后悔?」

「我从不后悔,只是若有的选,羽化飞升,跃天门而成烛龙,谁又愿用化蛊这种邪门外道」

「都羽化飞升了,还想让自己变成一条长虫?你们九黎的人脑子有毛病。」

「信仰如此,我们放不下烛龙,难道你未明侯就放得下身边那些女眷?」

赵无眠亲手杀了烛九天,心中的恨意也已渐渐缓去,用平常心看待烛九天,倒觉得他这人貌似有点像陈期远嘴巴挺损,能说会道的。

「往后没人会信烛龙了,以人炼蛊,有违天合,九黎完了。」

「随你,不过——」烛九天警向赵无眠,「你若欲羽化飞升,便免不得与季应时有番争斗。」

「季应时?他还活着?」

「他那种人,怎会平平无奇的老死———」

赵无眠眉梢紧,斟酌片刻还是摇头,

「他听上去不是会在乎俗世的人,我与他现在没什麽交集,至少也得等我平定天下,

才有心思与他争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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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交集?」烛九天莫名其妙笑了一声,「当真如此吗?你与季应时可早便有了牵扯.....」

「你知道些什麽?」

「呵呵—.」

烛九天显然没那麽好心肠,随意笑了两声,眼神便已渐渐昏暗。

烛九天伤势太重,心肺早已震碎,此刻还能说话,纯粹是顶尖武魁那近乎变态的生命力,但武功再高,终究也还是人。

夕阳隐约在地平线内,天空已是一半黑夜,一半霞光-天分明暗。

烛九天仰首望着天空,后视线望着将自己腰斩的石锥,眼神却是稍显茫然。

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栽在赵无眠手中,他的化虚仙术过于刁钻,只是眨眼间便让他受了致命伤,明明他还有诸多底牌未曾用出。

如此突然突兀,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可转念一想,江湖中人不就是如此,忽然来,忽然走,忽然生,忽然死。

本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念及此处,烛九天也便释然,

眼看烛九天再没动静,赵无眠才抬手摸向自己腰间,准备取听澜酒血祭酒儿,却摸了个空。

紫衣上前将朱红酒葫芦递给他,轻声道:「这葫芦你可珍视的紧,打前便放我这儿,

忘了?」

赵无眠笑了几声,拔起酒塞。

哗啦啦清澈酒液倒在地上,顺着大坑坡度,渐渐与烛九天的血混迹在一起。

待一壶酒倒完后,赵无眠再抬手轻撩破破烂烂的披风,将朱红酒葫芦挂在腰间,朝四周看去。

周围站着许多行人,皆是神情呆滞错,此刻眼瞧赵无眠看来,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免面面相,人群中才忽听一声扯着嗓子的惊呼。

「国师死了?」

这话便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城当即哗然一片。

「国师死了!!」

「国师怎麽会死!?」

「国师都死了,那,那鹤拓——」」

街道两侧不乏列阵驻军,他们握着长枪的手颤颤巍巍,赵无眠当街诛杀国师,在南诏自然是罪该万死,可又有谁有那个武功擒他?

南诏不似大离,哪有那麽多武魁可用。

此刻在南诏统领几十年的国师一死,所有人皆是近乎没了主心骨。

如今心气已散,便是让他们用人命和赵无眠相博,此刻也没那个胆气。

城内禁卫统领脸色极为苍白,也是两股站站几欲先走,但眼瞧赵无眠浑身是血,约莫实力早已十不存一,还是紧咬牙关,试图发号施令。

「来人—.」

但他话音未落,赵无眠周围猝然出现数个持刀暗卫,『呛铛」一声拔刀出鞘,高声喝道:

「保护未明侯!」

未明侯?

此话一出,满城都寂了下。

大离朝开战理由便是未明侯被南诏所擒,来此救人,但你这是被我们擒住的样子吗?

你都把国师当街杀了,却说是我们抓了你?

赵无眠警了周围人群一眼,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猛拧刀柄手起刀落,将烛九天的头颅割下,刀身一挑抛给一暗卫。

「多带几匹马,八百里加急,将烛九天带去昆明前线,昭告天下,烛九天与南诏王已死,鹤拓再无人有能力挡我离军,若开门投城,我等士卒所过之处,不屠城,不搜抢,但昆明若执意死战..

那本侯也可允他们一个为国捐躯的机会。」

嗓音在浑厚内息下传遍四周,让大理城内众人皆是沉默,即便听不懂中原官话,也有旁人代为转述。

赵无眠口称虽是昆明,但实则是说给整个南诏听。

暗卫乾脆利落抬刀割开自己的衣袍下摆,将头颅包住,躬身一礼,运起轻功飞身而去紧随其后,赵无眠才看向周围那些披甲士卒,每逢他的视线扫过,士卒皆是不免后退一步。

赵无眠微微摇头,九黎的事太过复杂,他也没想慢慢解释,便直截了当道:

「烛九天用你们的子嗣父兄炼蛊,害的多少人惨死,此刻愚忠,难免是非不分,但若铁了心欲杀我,那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话音落下,他微微一顿,后高声道:

「谁欲杀我!?」

嗓音在城内回荡,全场却是死寂无声,无人应答。

死寂天地,此刻只有赵无眠单刀独身,傲立长街。

他环顾四周,片刻后忽的抬手,用衣袖夹住刀身擦去黑血,乾净利落收刀入鞘,这才翻身上马,朝洛湘竹伸出手。

「走,去皇城,我杀烛九天没费多少时辰,又是半路截杀,九黎的人毫无准备,此刻在皇城料想早便乱作一团,连细软都没时间收拾,此刻还能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洛湘竹正瞪着周围士卒,一副有种你们就来啊的奶凶表情,此刻闻言,连忙收起凶悍模样,乖巧上马。

紫衣也想起九黎蛊的事儿可还没完,如今烛九天一死,九黎没了主心骨,更没武魁高手,在赵无眠面前可就是一根根韭菜,随手就能割倒一大片。

那九黎这麽多年积累的宝贝,不就尽数归了他们!?

钱!毒!武功秘籍!

紫衣美目顿时亮晶晶,连忙上马,「快快快,可别让九黎的人跑了—-你伤势没事吧?」

「大都只是用了化虚仙术造成的反噬—无伤大雅,晕不了。」

「那就好——万一九黎不在皇城呢?」

「有多少杀多少,便是少数人逃了去,天涯海角我也派人给他们都逮回来。」

「你怎麽知道谁是九黎,谁不是?」

「他们不可能没有花名册——难得见你这麽多话,这麽高兴?」

「哼哼—.」

伴随着话音落下,三人策马而去,沿途行人皆是侧身让路。

日落西山,天分上下,残留的霞光,缓缓消退。

有人望着那江湖浪子的背影,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此刻大离朝的兵马还未踏入鹤拓腹地,可鹤拓国,已是这男人说了算。

大离朝的未明侯,在此刻便已是新的南诏王。

+

转眼已是第二天的深夜,昆明附近已是血色满天。

「热油,热油呢!?」

「滚石也一并用上!」

「国师听闻战报,不日定来前线驰援,往死里守!?」

昆明城墙,守将抹了把脸上鲜血,扯着嗓子向四周喊道。

大离只是攻了一天城,南诏周遭士卒便已是疲态尽显,兵力军心,军纪素养,军械甲胃,双方皆不是一个量级。

他们面对的是韩永良从北地前线带过去的虎狼之师,而他们呢?自从成为大离附属国后,都多久没打过仗了?

即便靠着关隘之利,尚且能撑一段时间,可城破也就是迟早的事,多少人自昨日到现在都不曾合眼,多少人心中皆是紧绷着一根弦。

直到大后方有人策马而逃,运起轻功飞身上墙,用不算熟练的南诏话高喝道:

「国师烛九天与尔等南诏王已死在未明侯刀下!尔等快快束手就擒!」

「未明侯早言,若尔等投城开门,我等离军绝不屠城,绝不搜抢,与民为善!!」

话音未落,那人抬手抛出手中包裹,一颗带血头颅便滚至城墙上方,落入所有人眼中。

奋战守军皆是一寂,九黎派来的守将更是一个前扑捧起头颅,细细端详,却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