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子午鸳鸯钺抽出,温热的血液自胸口喷溅,敌人向后倒去。
灵铮环视四周,举目疮痍。咬牙坚持的那口气终于泄出,身子一倒,双膝跪在原地。手中撑着子午鸳鸯钺插入土地三分。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乎,真的没人了……
他眼皮无力垂下,身子一歪,抱着同样是沾满了血的子午鸳鸯钺倒在地上。
脸上皆是泥土和血迹,右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划伤,已经结了痂,蹙着的眉头仍残留着肃杀与不安。
至于为何能描述得如此清晰,自然是见灵铮不省人事,藏于暗处的闻人诉箭步上前接住,观察得来的。
闻人诉淡漠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当收到灵铮被围剿这个消息,闻人诉不假思索,快马加鞭赶来。待他抱住灵铮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快马上,一手托着灵铮的后腰,一手持缰绳,寻到一座破败无人的寺庙,进去里面为灵铮处理伤口。
一顿冷静又迅速的操作后,灵铮胸前裹了好几道纱布。闻人诉经过一番查看,所幸并未伤及肺腑。
给灵铮止了血,又送入一颗品质极佳的回元丹,灵铮干裂的嘴唇肉眼可见地红润了些。
见状,闻人诉取下腰间钩络带上系着的葫芦瓶,倒出一点水,略微湿润他的唇瓣。
从中原到西域,即使骑汗血宝马亦需十余日,闻人诉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到?
自从灵铮去到西域,闻人诉紧接着离开了万钧派。名义上是去仗剑天涯,实际上常在陇右地带出没,并暗中派人收集关于灵铮的近况。这下派上了用场。
闻人诉胸口起伏喘息,坐在干草垛上,双腿随意摆放着歇息,思绪飘远。
他的游历同时笼络各派势力的行为,与灵铮的兼并中原周边门派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下名声鹊起,与灵铮分别成为正邪两道中的佼佼者,似乎一战在所难免,注定水火不容。世人哪会猜到,他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水……想喝水……”
躺在干草堆上的灵铮嘴巴翕动呢喃,他尚未完全恢复意识,仅仅是出于本能的需求。
闻人诉蹲下,再次拿出葫芦瓶,拔出塞子,扶起灵铮的头,一点一点将水倾倒给他,全神贯注。
灵铮喉结滚动,就着壶口喝了小半壶,直到水多从嘴角溢出,闻人诉方将灵铮放回原地。
闻人诉伫足俯首,气窗上的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照在灵铮脸上,即便憔悴,也难以掩盖他凌厉到极具攻击性的美感。如今手握重权,更添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当真是长大了。
柔和的光线令灵铮脸上的小绒毛纤毫毕现,浮动着莹润光泽。闻人诉又忆起初遇灵铮的彼时,一晃数载已逝,真令人有几分怀念。
目光流连,他仗着需关注天道之子的理由,数月便来西域一次,悄悄看灵铮却又不让他发现。唯有此次能肆无忌惮观察着他。
消瘦了不少。
看见灵铮的睫毛颤了颤,闻人诉神情一肃,眸底掠过无可奈何的决然。
不能再留了。
依